第6节

&esp;&esp;沙英揣着疑惑，已经在想着找个美貌女郎来伺候。

&esp;&esp;公孙良比沙英等人年长，也更细致，注意到霍霆山手中拿着一张纸：“主公可是有事要宣布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走到堂中摆放着最少餐具的案几前，没耐心命人搬走，直接长臂一挥，将上面的器具尽数扫下。

&esp;&esp;器具掉在地上咣啷作响，室内酒后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消失。

&esp;&esp;众人惊愕，不知何故，不敢做声。

&esp;&esp;沙英立马将方才的打算作罢，大将军似心情不好，想来也没心思消遣。

&esp;&esp;“主公？”公孙良惊疑，后面这几年主公愈发稳重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几乎没有如今日这般急切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扬声道：“你们都过来。”

&esp;&esp;众人忙上前，看到桌子铺开的纸张上画着两匹马，很奇怪的画法，此前从未见过，不过意外的生动可爱。

&esp;&esp;第一眼聚焦在笔触上，第二眼看图，目光落在两匹马身上。马匹都是同样的画法，其中的不同一目了然。

&esp;&esp;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武将，行兵打仗的好手，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差别。

&esp;&esp;是了，若是马鞍前后加高，骑手在马上能稳许多，再以这底部的环圈固定脚部，手便能从缰绳中释放出来。

&esp;&esp;众人先是惊骇，紧接着热血直冲上头，激动得面红耳赤。熊茂几番想抚摸纸上的第二匹马，却被沙英接连打掉手。

&esp;&esp;“别碰，碰坏了如何是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别以为我没看见，你自个方才还不是悄悄摸了一下。”

&esp;&esp;“妙极妙极，当真妙极！”

&esp;&esp;“大将军，这器具造出来后，能否先给我一套，我想试试！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霍霆山让众人观摩了好一会儿，才将铺开的纸折起来递给沙英：“沙英，你领西甲屯今夜启程回幽州，务必将这份图纸送到军器监，让军器监在十日之内造出两千副高桥马鞍与马镫。”

&esp;&esp;被点到名字的沙英异常亢奋，拿着图纸的手都激动得微微发颤：“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，一定将图纸送到！”

&esp;&esp;霍霆山挥挥手，让他下去。

&esp;&esp;沙英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，昂首挺胸大步朝外去。

&esp;&esp;“大将军，图纸可要临摹一份。”熊茂忽然想起。

&esp;&esp;走到门口的沙英忙刹住脚。

&esp;&esp;霍霆山：“不必了。”

&esp;&esp;沙英心里猜测，估计图纸已经临摹过了。遂放心离去。

&esp;&esp;陈世昌赞叹道：“主公，画图之人乃天纵奇才，若是此人还在，请主公一定将其收入麾下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眯起眼睛笑：“自然。”

&esp;&esp;第7章

&esp;&esp;“……若是此人还在，请主公一定将其收入麾下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眯起眼睛笑：“自然。”

&esp;&esp;公孙良见状不由问：“莫非主公已见过那位奇才？”

&esp;&esp;他留意到，方才纸上的墨是新墨，画是不久前才作的。之前他以为那画是主公临摹的，至于原稿肯定已经收了起来。但后面观其神色，公孙良又觉得不像。

&esp;&esp;他那话一出，周围几人稍愣之后更激动了。

&esp;&esp;改进的马鞍与被命名为“马镫”的器具，只要见过，没有一个武将不会将之视为心头肉。即便东西还没造出来，但众人完全能想象得到，当幽州军换上新装备，将是何等的神勇，所向披靡不过如是。

&esp;&esp;“主公，那画图的究竟是何许人也？”

&esp;&esp;“大将军，那人可在县令府中？能否宣他来让我等一见？”

&esp;&esp;“此人莫不是那三个衙役之一？”最后一句是熊茂问的。

&esp;&esp;其他几人一顿，面上都或多或少露出吃瘪的神色，实在是难以想象，天纵奇才和那几个满脸谄媚的小吏挂钩。

&esp;&esp;但又觉得熊茂的猜测不无道理，北川县就那么几个往前凑的新面孔，若不是那几个小衙役，还能有谁？

&esp;&esp;“主公，求您别买关子了，我这把羊胡子都快要被心火烧干净喽。”公孙良实在是心痒痒。

&esp;&esp;霍霆山轻笑：“确实和那衙役有关。”

&esp;&esp;几人吃了苍蝇似的难受，但下一刻听霍霆山继续道：“但图纸并非出自他们之手。”

&esp;&esp;众人面面相觑，连向来才思敏捷的公孙良也没想明白。与衙役有关，却又不是他们，那是何人？

&esp;&esp;见熊茂等人开始抓耳挠腮，霍霆山没继续吊他们胃口：“是那个郝衙役献上来的裴夫人所画。”

&esp;&esp;众人大惊。

&esp;&esp;“一个女子？”

&esp;&esp;“这深闺妇人如何懂得行兵打仗之事？”

&esp;&esp;“大将军，那裴夫人莫不是个细作。”熊茂急吼吼。

&esp;&esp;周围静了一瞬，公孙良的羽扇接连点点熊茂，嘴上连道呆子。

&esp;&esp;陈世昌嘴角抽了抽：“不至于此，哪有细作会带着这种惊天之策探敌的，也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？”

&esp;&esp;“会不会是她男人留给她的。”公孙良猜测道：“主公，私以为该详尽查这位裴夫人的底细，她的夫君绝非常人。”

&esp;&esp;其余人听闻颔首。

&esp;&esp;他们是不相信图纸真出自一位女子之手，妇道人家成日在宅子里头，接触的都是柴米油盐，能有什么大见识。图纸定是她夫君所画，夫妻为一体，那位裴夫人因此而知晓并不出奇。

&esp;&esp;霍霆山嘴角笑容稍敛：“她夫君是北川县的官吏，明年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。”

&esp;&esp;几人惊愕又痛心。

&esp;&esp;“那位天纵奇才死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就死了呢？唉，那群并州孙子尽不做人事。”

&esp;&esp;北川县的官吏就剩下仨，剩下的死了个干净，不然方才那场宴会也轮不到那几个小小的衙役出席。

&esp;&esp;霍霆山微叹：“也罢，人死不能复生，难不成我还能去阴曹地府把他带上来？熊茂，调查之事交给你，务必将此人书房里有用之物一件不留的带回来。”

&esp;&esp;其实和公孙良一样，霍霆山同样觉得那两件神器出自裴莺丈夫之手。那人死